棋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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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五乙女】禁止在路边乱捡男人

佣兵×你

尤其是受伤的廓尔喀佣兵,能不捡就别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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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在路边捡到一个男人,准确来说是一名二十岁上下、一身伤还在腰后佩刀的青年。

 

正常情况下你是不会轻易把路边的男人带回家的,但这个人已经昏迷,血迹浸透了绿色兜帽,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你心生不忍。

 

你住在城市的郊区,附近除了你家的小屋以外一户人家都没有,如果你放着不管的话,他只能死路一条。

 

“算了,就当做慈善了……”你劝说着自己,连拖带拽地把这名青年搬回了家。

 

你把他放在客厅,除去他的衣物打算帮他处理伤口,露出的累累伤痕让你吓了一跳。

 

刀伤、枪伤,还有一些你不认识的伤口类型,密集地分布在结实有力的胸口和腰背,有些已经结痂,有些还在渗血;腿上没那么严重,但也有好几道狭长的伤痕。

 

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见过血的女孩,第一次处理伤口就要面对这么恐怖的场景,实在有些难为你。

 

你哆嗦着手指,从医药箱里取出干净的纱布和消毒用品,还没彻底转过身就被人抓住了手腕。

 

“啊!”你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随即和青年对上了视线。

 

那是一双野狼般的墨绿色眼睛,深沉难测,带着野性的威胁意味。他像是守卫领地的鹰犬,警惕任何陌生人的靠近。

 

毫无疑问,他的手劲很大,你疼痛难忍,眸中泛起生理性眼泪。但幸运的是他很快又昏迷过去了,于是你费劲地扒开他的手,再次试图为他涂药包扎。

 

“我对你这么好,你可要报答我啊。”你自言自语,“不求黄金万两,来个千八百的总没问题吧?”

 

结束包扎工作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,你累得够呛,随便扯了一条毯子盖在青年身上,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喘气。

 

这时你才有心情观察他的脸。

 

说实话,他的长相不像是本国人,联想到他的伤和奇特的衣服,你猜测他是来自廓尔喀的雇佣兵。抛开这一切不谈只看脸的话,他绝对是一位帅气的成年男性,比你此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。

 

廓尔喀的男人普遍倾向于离开家乡做佣兵,靠骁勇善战的天赋换取劳动报酬,当然这种活计的伤亡率也非常高,比如今天这位雇佣兵,若不是遇到了心软的你,恐怕要死在异国他乡的田野上。

 

你越发觉得应该让他报答你,你可是忍着恐惧面对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可怖伤口呢!

 

“晚安陌生人,希望你快点好起来。”千万不要死在你家啊!

 

令人惊讶的是第二天中午,被你捡回来的男人就醒了。

 

按理来说这么严重的伤势足以让意志坚定的人昏迷好几天,先发上几天烧再感染一下,你都做好了请医生的准备,结果这个雇佣兵竟然这么快就清醒过来,该说不愧是廓尔喀人吗?

 

“……你救了我?”年轻的雇佣兵皱眉打量你,倚在沙发上的姿势看似随性,实则随时可以暴起钳制你。常年在外的佣兵生活塑造了他的心理防线,除了同伴,他不信任任何人。

 

当然你看不出来他的防备,满心只有对他伤势的担忧,急急忙忙抓了医药箱要帮他换药:“对,是我救的你——你快别动了,小心伤口裂开。”

 

他沉默了一会,任由你在他身旁坐下,目光渐渐变得柔软。

 

“奈布·萨贝达。”他忽然开口,“我的名字。”

 

你愣了一下,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加重了点,又慌慌张张地放轻:“嗯,好,我记住了。”

 

奈布狭长的墨绿色眼眸低垂,视线定格在你的手上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你不知道自己的脸微微泛红,也不明白这是你第一次对异性心动。

 

就这样,你们互换了名字,奈布也心照不宣地在你家暂住下来。你打算留他直到伤口彻底痊愈。也许是出于对陌生人的善意,也许是由于某些不为人知的私心,总之你希望他住得久一些、再久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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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路边捡回来的男人暗生情愫似乎是所有戏剧中都会来一次的套路,庸俗普遍,但观众喜闻乐见。

 

你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沦陷,绷带下的药还没换几次,你就已经喜欢上了他。

 

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,危险与魅力并存,随性和严谨共生。他的廓尔喀弯刀锋利尖锐,是他最信任的伙伴,却允许你小心翼翼地拿起把玩;他的伤口全都处于致命的脆弱部位,你却可以贴近触碰。

 

他对你的态度也是特殊的,毫无疑问。

 

情窦初开的少女难以掩饰自己的感情,奈布又受过相关训练,自然很快就察觉了你的喜欢。

 

既然你们互相有意,表白心迹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;和他交往的日子每一天都无比甜蜜,只有逐渐好转的伤势让你心生忧虑。

 

“奈布——”你呼唤着他的名字,扑进他怀中,避开伤口,揽住他的腰,“要一起去城里逛逛吗?你应该买几件新衣服啦!”

 

奈布每天都穿着相同的绿兜帽,换洗的时候就穿你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宽大浴袍,你早就想让他买几件新的了。

 

他没有立刻同意,而是将你抱起来坐在他的大腿上,低头吻住你的眼尾:“很想出去玩吗?”

 

“不是我想玩,是你——必须要买新衣服了!”你强调道,“整天穿那个兜帽,你都不腻的吗?”

 

他笑出了声:“好,我会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
 

此刻的你并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只以为他是出自对女性出行的担忧;你甜蜜地搂着他的脖子,撒娇让他背你。

 

奈布向来纵容你,他稳稳地背着你到停车的地方,开车载你去了城市里。在这个时代,汽车是件昂贵的稀罕物,没想到他竟然会开。

 

奈布没有问过你为什么家境优渥还要住在郊区,你同样默契地不探知他的过去,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

 

这座城市里有一条贯穿全城的河,你们结束了购物后拎着买到的小吃坐在河边,没一会你就困了。

 

你咽下最后一口卷饼,耍赖瘫在奈布怀中不走:“奈布,我好累呀,走不动啦。”

 

他捏捏你的脸颊,唇边是宠溺的笑意:“又要我背着你吗?”

 

“要抱抱。”你蹭着他的胸膛,嗅闻到令人安心的味道,满足地闭上了眼。

 

你知道就算在这里睡着了也没事,优秀的雇佣兵会守卫着你,放心把后背交给他就好。

 

奈布拥住你,轻吻你的脸侧,痒痒的,你忍不住笑着往他怀里钻。

 

如果可以,你想让这一刻永远定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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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别的日子还是到来了,纵有万般不舍,你还是要和奈布说再见了。他在这里停留了足够久的时间,久到不得不立刻动身。

 

他有尚未完成的任务,也需要回家一趟去看妈妈,但他保证会很快回来和你相聚。到了那时——

 

“等我处理完那些事情,就回来娶你。”他郑重地承诺,“等等我,不会超过两个月。”

 

你有些不高兴地转过身背对他,眼睛酸涩。

 

他从背后搂住你的腰,呼吸喷洒在你耳畔:“每天撕掉一张日历,最多撕六十张我就回来,好不好?然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。”

 

“真的吗?”

 

即使你知道奈布不会骗你,他的爱与你相比只多不少,你仍然用质疑的语气问道。

 

“以这把弯刀为誓。”奈布解下腰后的廓尔喀弯刀,放在你手心,“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,背叛的火焰会将我燃尽。”

 

你不情愿地倚在他怀中,点点头表示同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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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布·萨贝达有一位恋人,他深深恋慕、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恋人。

 

他们相识于四月的凉风中,诀别于七月的蝉鸣里。

 

他会在秋日到来之前返回约定之地娶她,离开的路上他一直在回忆求婚那天的场景,幸福与喜悦萦绕心头,久久不散。

 

那天晚霞辉煌灿烂,他单膝跪地递上悄悄准备的戒指,说出了求婚的话语;她脸颊泛红,调皮地说:“男人我有三不嫁:长得太丑的不嫁,辣眼睛;长得太帅的不嫁,不安全;长得普普通通的不嫁,没特色。奈布,你是哪一种呢?”

 

不善言辞的雇佣兵没见过这架势,呆愣愣地思索了许久才给出回答:“我是……长得中上的那种?”

 

“真傻!”她敲了一下奈布的头,“不管你是哪种,我都会同意的!”

 

随后他们于树下拥吻,许下一生的诺言。

 

别离之后,奈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回到家乡,告诉妈妈他选好了共度一生的人。

 

“奈布要和她生活在外面吗?”妈妈欣慰地笑着,“有时间回来看看啊,你喜欢的一定是很棒的女孩子吧。”

 

“你也会喜欢她的,我很快就带她回来见你。”

 

然而一切美好的畅想都在奈布回到那座小屋后烟消云散,他沉默地立于一片焦黑的废墟中,脱力地跪倒在地。

 

记忆中精致的三层小洋房化为了坍塌颓圮的砖瓦,火焰灼烧的印记无处遁形,更没有半分活人存在的痕迹。

 

是的,他忽略了身后的追兵,以为自己已经将他们甩开,无论如何也不会波及到恋人,但显然锲而不舍的歹徒没有放弃搜寻他的踪迹,他们袭击了这里,杀害了无辜的恋人。

 

他彻底失去她了。

 

奈布茫然地想,明明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存在,离开之前为什么却没有更谨慎一点排除隐患呢?

 

视野中忽然出现一抹肮脏的银白,他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捡起那个东西,竟然是他赠予的弯刀。

 

那把廓尔喀弯刀躺在尘灰里,黯淡无光,正如他未来的生命,再无欢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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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着奇怪的歹徒闯进你家时,你还在数着奈布归来的日期。

 

“九月他就回来了……”你捧着双颊,“听说金蔷薇剧团巡演也在九月经过这里,可以一起去看;还有……”

 

尚未规划完的思绪被巨大的踹门声打断,对独身女性居住颇有心得的你立刻意识到有心怀不轨的人来了。

 

你提前做过应急预案,包括有人来了你应该从哪里逃跑、大门能防住他们多久,因此你快速前往地窖,准备通过暗门离开这座房子。

 

但外面的人不止一个,他们有组织有预谋,你悄悄掀起地窖暗门,看见外面冲天的火光。

 

你不得不踏着火焰冲出去,否则已经进入房屋的歹徒会直接将你抓住。你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找到你之后会发生什么。

 

好大的火。

 

你跌跌撞撞突破浓烟,手臂、小腿甚至脸侧都被火舌舔舐,留下烧伤的烙印。你知道它们永远也无法被清除,但现在最重要的其实是逃得越远越好。

 

你在黑夜中奔跑,一刻也不敢停歇,哪怕看见城市星星点点的灯光也没有放松警惕。

 

这里不能呆了,行凶之人没找到你的尸体可能会在附近继续搜寻。你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:那些人是追着奈布过来的,只是他们来得太晚,而奈布已经回到家乡,最后受害的是你这个无辜之人。

 

你一边在心里道歉,一边随手从别人家的晾衣架上拿了一张床单,裹在身上假装流浪汉,混迹在贫民窟的乞丐中;身上的伤口疼痛难忍,你身无分文,得不到医治,也不敢找人求助,只好硬忍着。

 

好在你的运气终于有了转机,也许是因为那些伤口并不严重,烧伤并没有带来后续感染,你没有死于医药缺乏,而是成功活了下来。

 

但你失去了一切。

 

你狼狈地和乞丐争抢食物,在街头乞求路人的怜悯,因为烧伤的容貌被不懂事的小孩扔石子砸烂菜叶,无处不在的性别歧视更是让你痛苦不堪。

 

你不得不在极度缺钱的时候用河里的冷水洗澡,祈祷今天的太阳不要被云遮住,否则你会死于伤寒。

 

你太脏太乱,连风月场的人都不要你,更别提其他地方了。这个时代的女性本就没什么出路,你四处流窜的时候还得警惕被人拖到小巷侵犯——这种时候你格外庆幸自己够脏,没人对一个满身污泥的毁容丑女下得去手。

 

都说社会在不断发展,为什么不给你一个容身之地、一份勉强温饱的工作?

 

你睡在垃圾堆旁,冲天的臭气是你的庇护所,蚊蝇与你为伴,吃的是餐馆扔掉的剩饭,喝的是河里冰冷的水,这一切都是你过去想都不会想的。

 

要说怨怼,自然是有的。如果没有奈布·萨贝达,你不会落到如此境地;如果你能多想一层,提前想到他身后有没有处理掉的追兵,现在也不会流落街头无家可归。

 

你察觉到自己愚蠢、天真,以为雇佣兵是什么能给你安全感的角色,却忽略了他背后的腥风血雨。

 

你对奈布的感情仅仅是小女生建立在和平日常之下的普通喜欢,远远达不到他那种倾心的程度,自然消弭得也非常轻易。只有经历了逃亡天涯的日子,你才会明白以前的生活有多么幸福奢侈,而如今你已经彻底丧失了安定下来的权利。

 

你是那样爱美的女生,现在却不敢看水中自己的倒影;你曾有一座漂亮的小楼和父母留下来的遗产,如今它们全部付之一炬;曾经的你骄傲开朗,元气满满,现在却疲惫落魄,敏感虚弱。

 

为了躲避仍旧搜寻你的追兵,你徒步行走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,费尽心思才找了一份在磨坊的工作。这里招收女工,更不嫌弃你的外貌。

 

也不知道奈布回来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。你自嘲地笑了笑,低头继续做工。

 

不管他是否遵守诺言,你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和他恋爱了。

 

说是你迁怒也好无理取闹也好,你希望你从未捡过这个男人,最好他从未经过那片田野。

 

你唾弃自己当初的心软,后悔为了一个男人失去无忧无虑的生活,怨恨毁了你生活的追兵。再怎么说你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,遭逢巨变的时候是保持不了冷静的。

 

你不爱奈布了,你冷冷地想。

 

你不怪他,但也做不到和以前一样倾心相恋。你痛恨自己的蠢笨,决定变得聪明坚定一点,未来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找歹徒报仇。

 

他们有一个算一个,都要给你下地狱!

 

这样的日子过了数年,你攒了一些钱,正打算从磨坊主提供的阁楼里搬出来,就收到了一封信。

 

是谁还会给你写信?你无牵无挂,没有亲人朋友,难不成是奈布?

 

时隔多年你再次想起这个改变你一生的人,心头依旧一阵钝痛。

 

然而来信之人你并不认识,他只是邀请你前往一个名叫欧利蒂丝庄园的地方参与游戏,获胜者可以得到巨额奖励,还能治好一切伤痛。

 

原本你并不打算同意,但庄园主在信件末尾承诺,如果你排名靠前,他甚至可以帮你报仇,杀了那些袭击你家的歹徒。

 

你心动了。

 

现在你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?富贵险中求,复仇更是头等大事,哪怕死在那里也没什么,总比现在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好。

 

你毫不犹豫地启程,半个月后风尘仆仆地到达了欧利蒂丝庄园;推开大门的一瞬间,你看见大厅里站着一个人。

 

熟悉的绿色兜帽,熟悉的廓尔喀弯刀,锋利的眉眼依旧出挑,更何况你根本不会忘记奈布·萨贝达的长相。

 

你们猝不及防地重逢了,但你已经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模样。

 

“是你……”

 

你听见他罕见控制不住情绪的一声呼唤,却看也不看他一眼,径直走向前方。

 

你不爱他了,就这么简单。

 

—end—

 

彩蛋:两种结局,奈布追妻之路到底什么情完全取决于你愿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,性格不一样的宝宝肯定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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